三名女子的真事，一名女子的狂想 (一)

吾友蘇珊娜，十四歲時被父母送到Ireland參加英文夏令營．一下午，蘇珊娜獨自於首都閒逛，走進一飾物店八卦，離開之時，被售貨員小姐攔截，說她將頭飾上的配件弄壞，要求賠償．

西班牙人英文水平如何，大家心照．傻妹百詞莫辯，結結巴巴的吐出：「I did not do it. I will not pay! 」售貨員小姐不信，更恐嚇要交警察查辦，傻妹說：「Good, please call police now. I did not do it and I will not pay.」

如是者，二人於拉鋸了十多分鐘．突然一名女子進來，但見傻妹紅著眼睛緊握拳頭跟售貨員對恃，八卦一問後說道：「It was broken when I bought my earrings this morning!」

女子折返店中，本是為著更換早上購買的耳環，豈料竟做個順水人情，還了傻妹一個清白．

當蘇珊娜於晚飯桌上說出這小故事時，她爸爸一邊聽，一邊露出夾雜著嘉許與驕傲的神態．

我：「What would you do if the lady didn’t come?」
蘇珊娜：「I would probably call the police myself.」
我：「Weren’t you afraid? You could have just paid for it and end the whole thing.」
蘇珊娜：「BUT I DIDN”T BREAK THE DAMN CLIP!!!!! I will not take responsibility for something I didn’t do!!!!!! Even it was just 1.99pounds, I WILL NOT PAY FOR IT!」

這時，蘇爸終於開口．
「She would not be my daughter if she did not stand up for herself.」

***

做人要企得起身，背脊要夠直之餘，腰，當然是有人撐的好．當沒人撐腰的時候，我還願不願意挺直腰骨？我願意，是骨氣；不願意，只是現實．所謂世界難撈，做人現實點，何罪之有？站於大街中的我，吃西北風多年，不止飢寒交迫，更覺腰酸背痛．彎腰縮頭，人之常情也．無情的風吹呀吹，我的一雙腳，不自覺地一步步的往後退，也不過是想找個地方，暫避風頭．當退至街角陰暗處時，突然發現後巷中早已佈滿將身體捲成波狀的人球．他們有講有笑，互相扶持勉勵，有霖巴同享，有蟹貨同沽．在後巷，我窺探到從個體變為團體的喜悅，在團體中，我看不見寂寞的臉容，我相信他們到在團體中確立到自己身份，從而找到了某種存在價值．

而我好奇，是否只要決心成為他們一份子，我便會從一條沒人撐腰的可憐蟲，蛻變為一只活躍於人(球)叢中的蝴蝶．

正當我邊卑躬屈膝邊唸著：「知飽暖後知榮辱」時，我隱約聽到從大街上傳來的一段廣播．．．